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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可做方舟。”
说到底就是达all。

【达泽】不疯魔不成活①


民国  微戏子梗(?

陈玺达X李天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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劝君王饮酒听虞歌,

解君忧闷舞婆娑。

嬴秦无道把江山破,

英雄四路起干戈。

自古常言不欺我,

成败兴亡一刹那。

宽心饮酒宝帐坐!

        也不知道是第几次了,梦里的少年背对自己伫立在枯井边,任凭陈玺达好言好语愣是不肯回头看他一眼。良久,也只听得他继续唱起。




        陈玺达永远也不会忘记那个冬天,那年他十二岁。当时北平的雪下得很大,如鹅毛扬起在空中上下翻滚一般。就是在如此风雪中,李锦儿叩响了陈宅的大门,她披着一身艳红色的斗篷,斗篷下罩着一个虽稚气未脱眉宇间却不乏清冷之色的男孩。哪怕只有十二岁,陈玺达也无疑是认识李锦儿的。她的名声很大,是北平秋水戏班子的花嗓子,使她扬名的曲子是霸王别姬。加上与生俱来姣好的容貌和本就不持的作风,引得无数男人想在她的榻上快活一番。


        而陈玺达的父亲就是其中一个。


        李天泽就是那一夜快活的后果。


        只不过李锦儿并未声张,她虽然知道凭借陈家在北平的势力足以让她们母子衣食无忧,可她仍保留着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傲气。所以直到戏班子倒了,无处谋生,这才想到带着孩子上门寻他父亲来了。


        陈夫人像是早有预料似的,对李锦儿母子的造访并没有丝毫的惊讶。那日陈玺达的父亲外出,她也没犹豫,便叫人请了他们进屋。


        “两个只留下一个,没得商量。”


        此话一出,片刻的缄默后李锦儿突然仰面大笑眼角泛着泪光将怀中的孩子往陈夫人面前一推:“天泽啊天泽,母亲同你说过的每一句话都不许忘了。”就像是一早就安排好的剧情,陈夫人很配合地将站着一言不发的李天泽揽到身边,抬手掩在他眼前。


        李天泽死死咬着下唇,他能清清楚楚地听见李锦儿踏在雪上的声音,清清楚楚地听见坠水声。他硬是没有掉一滴眼泪,也没哭喊一句。只是那双唇磕出了血来。


        第二日陈夫人就叫人将院里的那口井填上了。



        “不愧是妓女的儿子,长得也是一副俏模样。”同龄的少年三五成群地围着李天泽嘲讽着。


        “没错,我妈说了他也许还不是陈家老爷的儿子呢,他妈妈和多少男人睡过了谁知道他是谁的亲儿子呢?”其中一个衣着也是不凡的少年一边轻蔑地笑着一边伸出食指插在弓成虚拳的另一手手心进进出出,模仿的动作极其猥琐,却意料之中地引得一阵大笑。


        “我母亲不是妓女。”李天泽的声音并不很大却一字一句毫无温度,冰冷的吓人。他站在人群中间,攥了攥拳头抬眼瞪着为首的那个少年。他强压下心中呼之欲出的怒火企图遏制自己想要出拳的手,毕竟他始终记得在敲响陈家大门前李锦儿对他说的话。
 

        “既然要寄人篱下就得看别人脸色活,反抗只不过是吃力不讨好。”

 

         “不是妓女?哦——我知道了,唱戏的,花嗓子嘛。台面上做着戏子,底下还得给男人陪睡的那种。”


        “你!”字字句句敲在李天泽耳中,动作抢在思想之前替他做出了决定。几乎是一瞬间的事,李天泽朝那个少年扑过去,揪着他的衣领挥拳重重击在他的左脸上。其他少年看情况不对都蜂拥而上帮着那个带头的少年制住李天泽。
 

        “你们在干什么!”陈玺达只不过是离开一会儿回家中去取些零钱来打算领着李天泽去街头买串儿糖葫芦,回来时只见他们对着自己的哥哥拳打脚踢。

 

        “陈玺达,你要是跟这个娼妓之子为伍的话我们以后都不跟你玩了。”

 

        “我呸!谁稀罕!”他二话不说便挽起袖子冲上前与他们打成一团。

 

 

      “混帐东西!”陈夫人扬手落下,只听得一阵清脆声响,李天泽的右脸上便显出一个掌印。他跪在陈夫人面前低着头,尽管脸上火辣辣得疼也绝不红眼眶。嘴角有温热的液体流下,他闭了闭眼睛。


      “妈,你别打他。错在我,在我。”原本跪在他身边的陈玺达见母亲如此触怒赶忙站起来去抱她胳膊,以免她再动手责打李天泽,“别生气了,是我先动的手。你别打他了,打我,打我好不好?”闻言陈夫人气不打一处来,动了动嘴愣是挤不出一句话,只好无奈地叹了口气甩开他的手,口中不住抱怨着“一个个都不学好”便回了屋。


       夜里陈玺达起夜尿,穿过长廊时向庭院中看了一眼。他眯起眼睛,看见有一个身影站在三年前被封上了的枯井边。他也知道,那算是李锦儿的墓地。他合拢衣领向那里走去,李天泽背对着他好像在低声说着什么,走得再近些,原来并不是说话声而是李天泽低低的唱腔。
 

      “自古常言不欺我,成败兴亡一刹那。”

 

        唱的是霸王别姬。

 
        李天泽抬手抚上枯井沿,阖目间一股巨大的悲哀撞进他的胸膛,母亲含泪长眠于此换来自己的寄人篱下,什么亲生父亲,什么陈家。这一切的一切都会毁了他,因为他姓李。

 

         他是姓李的,不是陈家人。

 

          “天泽。”
 

          什么?

 

         他听到有人在背后叫他,是陈玺达的声音。他揉了揉发酸的双眼转过身去面对他,他眼中映进陈玺达的模样。陈玺达的头发有些长了,风穿过发梢掀起,因为他喜欢自己动手剪头发所以总是攒着,然后剪出些奇怪但是好看的发型。

 

         李天泽的头发也是一直由他操刀的。


         “夜里冷,到我这里来。”

 

        李天泽迎着他的目光走近,陈玺达看得呼吸都停滞了。那一秒,他看见无数星星坠进李天泽的眼睛,那里面是一条长河。他将自己热乎乎的手贴上李天泽那冷冰冰的脸颊,借着月光,他脸上的伤痕和淤青被暴露得一清二楚。

 

        大概是魔怔了,陈玺达颔首吻上了他的唇。那是一个年少干净的吻。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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